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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文丨我拿什么报之以歌
   作者: 2021-01-04 新闻来源: 【字体: 】  打印本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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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好久没有这样的上午,阳光洒在脸上,心无旁骛地望着窗外,手落在键盘上……

突然脑海中涌出一个命题:就在此刻,就依偎此刻的生命,我拿什么报之以歌。

是的,我们每个人,是不是已在路上太久,已沉默太久,已园囿太久,已或悲鸣或骄傲太久……而,不愿意做阳光下落泪的人,怠于理会春蚕或者冬雪。

我们自以为强大的人类,已被一个小小的病毒困住了整整一年。这一年里,我们一如往年,拼搏和进取,有时欣喜,有时焦虑,心常常被虚荣和虚无占领,鲜有记得儿时的星光和虫鸣。我们,在钢筋和混凝土灌注的城市里穿梭,从一个笼子穿向另一个笼子,每一个笼子都灯光璀璨,为你铺陈好华服。而人类的华服呢?在经历了一整年的奋力洗涤中,依然被病毒浸染着……

是的,我们终将胜利。可是,历史和星空更需要思考者。

我小时候的村庄,是科尔沁草原流经的地方。每到夏天,那里有几十种野花,我将它们拼起五色缤纷的花环戴在头上,烈日撒在头顶,花草的香气瞬间笼罩着夏天……那些花环,后来成了我脑海中永恒的童年。我13岁那年,那一片科尔沁的草场,那一片牛羊成群的草场,被开垦成了农田。农田的主人,是城里来的。他们在草原的边际挖出深深的沟壑,防止牛羊侵入……老家的村庄,再也不见成群结队吃草的牛羊;每逢盛夏,正值庄稼长势的攻坚期,田里农药的味道飘满了农家人的院子,家家户户窗门紧闭。

 

我拿什么报之以歌,我的童年?

外祖母养育了六个子女,三个女儿和三个儿子。母亲姐弟六个,养育了我们十一个子女。如今,我们十一个表兄弟姐妹分别在北京、天津、长春安了家,却也将外祖母的三个女儿带去了远方……小妹在天津安家落户,外甥女小皮球儿出生后,父母亲就在天津安营扎寨起来:理由很简单,如果没有老人的扶助,小妹就要辞职在家照顾孩子!天下做父母的,谁能舍得自己留学归来的女儿做一个主妇?大表弟在北京,是一名特警,执行任务时几个月不上家是常事儿;弟妹做医疗美容行业,身材单薄的她不分昼夜在诺大的城市里穿梭。表弟的儿子嘟嘟出生那年,二姨就去北京了,如今已有七年了。二姨一辈子没离开过外祖母,嫁了同村人,房子就盖在了外祖母家隔壁,房门和房门之间不到二十步的距离。二姨这一走七年的时间之后,同外祖母见过的面也不过八九次,母女的缘分因时空分割显得那么单薄。小表弟也在天津,是一个国企的生产主管,夜班家常便饭。伴随着小表弟的结婚生子,外祖母手里的最后一棵稻草——老姨,也去了天津。外祖母披了一辈子的三件小棉袄,在她晚年最孤寂的岁月里却只剩下遥望和想念……

我拿什么报之以歌,外祖母的晚年?

37岁了,每天早出晚归,在家和单位之间穿梭。每天确保无差错,确保做过的事尽善尽美,在无形的定义中有形地憧憬,可我是很幸运的,我热爱所从事的岗位,总能千篇一律中找到无所不在的激荡……岁月的琴声儿,愈宁静愈幽深,愈沉淀愈久远。

岁末已至,惟我以我的文字报之以歌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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